上星期五晚與朋友們去了[有骨氣]食火鍋, 回港近三年多, 這回還是首次再上館子食火鍋呢. 當豬骨煲在港盛行時, 我身在國外; 那時候總告訴自己回港後要好好的大吃一頓, 但回來時這股熱潮過了, 反正從2002年起自己在國外已開始減少食肉, 所以不試也罷. 當晚朋友特別點了一個蕃茄薯仔豬骨湯底給我開開眼界, 還點了鱔片, 手打牛肉丸, 墨魚丸…等美食; 當然還有曾是我致愛的肥牛肉. 朋友知道我近年開始少食肉類, 所以她們特別為我點了多款雜菌和蔬菜, 還有玉米, 豆腐..等一大堆, 真是好豐富的一餐.
近年我較喜歡七分飽的感覺, 所以這一頓肯定是超過了許多, 回家後腸胃真仍是有點吃不消, 我想這晚不可能早睡了; 唯有沖壺香茶和點了檀香及播放一些古箏絃樂, 幫助腸胃消化之餘亦鬆弛一下緊張的生活節奏吧. 這份吃完火鍋後飽脹的感覺, 使我想起在早年在台灣食火鍋的往事.
第一次赴台灣是以學生身份, 在台灣停留了一年, 當時大部在台的僑生生活都是很簡樸; 我也不例外. 那時台灣極流行自助火鍋, 啤酒屋…等食館, 但對我們這群袋裡零用錢不多的僑生來說, 上館子食飯的機會甚少, 要是上的話也要計算清楚是否合乎經濟原則才行. 新聞系的學長發現了在民生東路有一所固定餐費任食的自助火鍋店, 每位固定餐費新台幣貳佰伍拾大圓; 坦白講定費並不算便宜, 但勝在可以任食, 可以嘗試自助火鍋的機會終於來了, 大伙兒都認為值得一試. 於是拉大隊一行十二人(包括港僑、星僑及馬僑)浩浩蕩蕩地去那間[一牛自助火鍋店], 還記得當天不少男生連午飯也不吃, 決定與火鍋來個[死併], 現在想起來也好好笑呢.
那間火鍋店地方不算大, 是所前舖後居家庭式的館子. 上這間館之前, 學長已搜集了許多資料及前人的經驗與心得, 由踏進店子應該坐在那個位置最有利取食物, 那類食物最搶手, 老闆與老闆娘的脾氣…等, 真不愧是政大新聞系的前輩. 當時台灣的火鍋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湯底的, 只是一大窩清水加兩片海帶而已, 但最開眼界就是那一盆盆用來調製蘸點食物醬汁的材料. 每人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去調製獨有的蘸點食醬汁. 那些醬汁原材料計有 : 蒜泥、 乾葱粒、 葱絲、 大蒜片、 香菜(芫茜)、 檸檬葉絲、 香芹碎、 九層塔、 紅辣椒絲、 指天椒粒、 羌絲、 白胡椒粒、 黑胡椒粒、 鹽、糖、味精、古月粉、 五香粉、 芝麻醬、花生醬、香蔴油、 白醋、 甜醬油、 黑醬油糕、 豬油渣、 豬油…., 實在是太久前的事了, 可以想起的能都寫下來了, 相信亦有許多遺漏呢. 試想想我們毎人光是弄這個醬汁已是一大樂事.
接著的當然是第一時間飛奔到那高身的大雪櫃取火鍋的材料, 主角是豬肉、牛肉及羊肉; 這些肉都是在冰格中冰硬了, 然後用電刀切得薄薄的一片一片; 而每片都自然地捲起來, 平放一個圓盆上, 每盆大約十片左右, 遠看就像一個大花圑似的. 還有的是花枝片、魷魚片、貢丸、蛋角、豆腐層(先將豆腐放入冰格內涷一個晚上, 在冰格內豆腐的水份完全被吸乾後再取出來, 這時豆腐會便變成了一層層的形狀, 將其切成一塊塊便可作為火鍋的材料, 這絕對 是吸收火鍋內精華最上佳妙品, 作用及賣相有點像上海[烤夫].) 雞蛋、豆乾片、玉米段、芋頭塊、高麗菜、白苦瓜片、海帶段、烏冬、麵絲、冬粉….等, 這些台式火鍋材料與港式大部份都是不同的, 對於咱們這班土包子是一種新嘗試. 、拿了滿滿的一枱食物, 當然就要拼命食啦. 其實台港兩地的火鍋文化也是截然不同的, 台式火鍋有點像日式的牛肉火鍋(Sukiyaki), 是根據材料易熟程度先後排放入熱水中, 待鍋裡的材料煮熟後, 各人就可以在這個雜錦鍋內掏食物; 相比來[港式火鍋文化]實是活潑及自由得多了. 我們這群[餓鬼]當然採取[港式火鍋文化]而各自對準目標下箸就死守不放, 直至食物能成功進入嘴巴才算達到目的. 我們完全是[須臾十來往, 猶恐肚中飢]的德性.
火鍋店的老闆是個好酒但又怕老婆的本地人, 他更愛吃女生的豆腐, 這些就是他的死穴. 因為餐費是不包括飲料的, 所以每當老闆娘進後屋看孩子做功課時, 我們女生們都會逗老闆與我們一起唱歌跳舞, 由[梅花], [高山青], [酒干倘賣無]…乃至閩南歌仔[要併才會贏]….都大唱一番, 還有要他與我們的男生鬥酒; 因為每當他喝得高興的時候, 他都會偷偷送我們啤酒, 柳丁汁, 笆拉汁, 蘋果西打不等. 不過只要聽老闆娘的腳步聲響, 他馬上丟下酒樽, 火速彈回櫃檯, 裝著十分尊心看管店的樣子. 我們都明白, 其實老闆是極樂意與我們一起玩的, 因為在送飲料給我們的同時, 他自己也正在偷偷地喝酒呢… 就在我們的歌聲, 笑聲, 舞影下, 各人都抱著飽脹的身軀踏上歸途. 但實在食得太飽了, 我們決定在早兩個公車站下車, 一同步行回我們的大家庭; 大伴兒在星光月影下笑談當晚趣事, 這個小時又在歡樂下過去, 步行與歡笑確是另一種幫助消化的好辨法.
時光飛逝, 昔日無憂的小伙子們, 今日都各散東西. 雖然後來我有一段時間留在台灣工作, 當然亦有光顧自助火鍋店, 但往日的情懷不再. 就連那極具回憶的[一牛火鍋店]也已經拆掉多時. 可是耳邊仍可隠約聽到那些豪邁的歌聲, 而且更夾雜著很多開懷的笑聲…….
這一刻的恬靜, 憶起往昔的熱鬧, 就讓我今晚在夢中再去[一牛火鍋店], 延續那些內心的故事….你會感受到我的情懷呢 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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